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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8日至2022年12月31日,阅读。
 
人生海海,如梦似幻。



01
 
为什么我要读《人生海海》?
 
原因有三:
 
1.说实话。在本月读书计划清单里,我并没有准备读这本书。但在编辑小姐姐的推荐之下,我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来读这本书。在读的过程,我是头痛。一是,关于长篇小说,我是读得少,也不会读小说。二是,读小说之前,我都需要去找作者的资料和写作背景。对于我来说,麦家是一位相对陌生的作家。认识一位作家,犹如认识一位人,需要花极大的心思去读其作品,去了解其生平。
 
2.今年,我有一个读书计划,那就是读人性。怎么读人性呢?方法有很多,但有一个好方式就是读文学作品。故我在刻意练习读小说。从这个角度来说, 麦家的《人生海海》,就是一本好作品,也是一部好题材著作。
 
3.《人生海海》是麦家断更8年之后,推出来的全新作品。无论在题材、人物刻画,还是写作手段,作者把之前积累的知识、经验全清空以后,全新出发,写成的新作品。
 
在这8年中,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呢?互联网普及,自媒体兴起。然而,这个被成为最好的写作时代里,麦家并没有被自媒体裹着前行。他没微信。他一心只想着投入创作之中,而不是被利益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这样做呢?
 
这跟他之前写的《暗算》和《风声》等火爆作品,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在了解完麦家之后,我内心是很佩服他。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我写作不是为了名声,有时候也不是为了读者,只为时光流逝,使我心安。”
我为什么佩服他呢?
 
原因很简单。对于每一位写作者而言,他们都必须面对一个问题,要追求写作初心,还是要追名逐利。很多人会讲,取其中间的平衡点就好。
 
但在我看来,这是很难做的。反观现实中的你我,有多少人为了钱而写,却丢了自己的初心。当然也有不少人,为了守护初心,宁可当一个穷苦的“艺术家”。无论你怎么选择,其实这个问题并没对错之分。只有你愿不愿,以及觉得值不值的问题。而麦家写《人生海海》全为了后者。
 
 
02
 
读完《人生海海》之后,我有什么收获?
 
1.我深有体会的一点就是在写作路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部作品,无论是从时代背景、人物刻画,或者是小说的创作结果等方面来看,都是别具一格。
 
2.我很喜欢书中的一个人物:“爷爷”。
 
在我心中,爷爷有两层意思,一是年长年迈的男性老年人,二是有智慧的老爷爷,比如查理芒格。
 
在小说中,麦家笔下的爷爷,是一位充满人生智慧的老爷子。他时不时蹦出一大堆金句出来。
 
我数了数。整部小说,一共出现了108处写到「爷爷讲」的话。
 
爷爷讲:“做人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他挑错了时间睡错了女人,结果一辈子都睡不了女人,这就是报应。”
爷爷讲:“世间海大,但都在老天爷眼里,如来佛手里,凡人凡事都逃不出报应的锁链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果。”比如张三李四,比如王二麻子。
爷爷讲:“百草不如一木,百闻不如一见。”
爷爷讲:“事各有理,人各有命,那些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一定都后悔没遇到他,否则死的可能就是别人。”
……
麦家为什么要这样写呢?我想有两个原因。
 
点明主题。在这个时代,想让读者静心读完一部长篇小说,还是有难度的。麦家精心设计爷爷说的金句,可能是为了让读者读完更有收获感。
 
塑造爷爷这个人物形象。小说中的这位爷爷,也可能来源于现实生活中,作者本人的缩影。但读完小说,我会发现如此智慧的爷爷,却因为了保面子,而出卖人,最后祸害全家人。爷爷为什么会出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也跟乡土中国的的社会属性有关。(拓展阅读费孝通写的《乡土中国》。)
 
3.这是一部乡土小说,主人公的命运与村庄里的一花一草,一人一事,一言一语紧密相连。
 
军人:上校当国民党的上校。(上校的职位百度百科的解释是军衔之一种,低于大校,高于中校。)
 
医生:他从人人仰慕的军人转移到医生。
 
太监:从救人无数到因传言他睡过师长的女人后,成为了太监。于是,才有了一个小秘密:他下半身藏着什么小东西。
 
幸福人和自由人:他“天天空在家里看报纸,嗑瓜子,可日子过得比谁家都舒坦,抽大前门香烟,穿三接头皮鞋和华达呢中山装。更气人的是,他家灶屋好像公社食堂,经常飘出撩人的鱼香肉味。”
 
杀人犯:因好奇,小瞎子总是利用权职位,窥探上校的隐私。后来,小瞎子舌头,手脚筋全断了。嫌疑人自然是上校。
 
鸡奸犯(同性恋):上校下半身的秘密揭露,是刻着“蒋正南鸡奸犯”6个字。跟谁同性恋?自然是跟着关系最好的爸爸。
 
疯子:被村民要求当众解开裤子里的秘密,上校被逼疯后,由初恋情人照顾日常起居。
 
到这里,在主人公的命运当中,我有三点小想法:
 
第一:麦家在塑造人物形象之厉害。我边读小说,边在想:如果我是导演,会如何拍好这部电影。上校的命运,起承转合,读起来触目惊心。该小说的伟大之处在于,无论遭遇多大的打击,上校都没有死。活着,本身是一种勇气。我想,如果我上校,可能很早就寻短见去了。
 
第二:上校的命运与社会心理学息息相关。虽然是人生由我,不由天,但人活着还是受环境影响。
 
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讲到:“经济制度的特定性决定人的生活模式,生活模式便成为决定整个性格结构的首要因素,因为急切的自我保护需求迫使人接受生存的环境。”
第三:人活着总是被标签化。标签式的人格,是好亦是坏。在这里,我就在想,人是否能去标签?这听起来似乎有点难,但却是一个好的努力方向。
 
4.读完小说后,我还在想作者的创作意图是什么。
 
从整部作品的意义来看,应该是一个关于人生的重大话题:人人海海。何为人生海海呢?
 
在我看来,不同人有着不同的解释。但终将离不开一句话:“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每个人每种行为背后,都有其动机。也许,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总是有人在命运的捉弄之下,忍辱负重,不屈不挠,不悲不愤。我想,麦家在塑造主人公的上校的命运的同时,也是在讲述自己。在看麦家的演讲中,我也发现他本人是一个比较很难做到放松,或者说,他的神态是相对紧绷的。这可能跟他的生长环境,社会压力等问题有关。
 
接下来,你来分享4句对我来说。比较有触动的话。
 
5.爷爷讲过,村子的一年四季,像人的一辈子,春天像少小孩子,看上去五颜六色,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实际上好看不中用,开花不结果,馋死人(春天经常饿死人);
夏天像大小伙子,热度高,精气旺,力(热)气日日长,蛇虫夜夜生,农忙双抢(结婚生子),手忙脚乱,累死人;
秋天像精壮汉子,人到中年,成熟了,沉淀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天高云淡,不冷不热,爽死人;
冬天像死老头子,寒气一团团冒,衣服一件件添,出门缩脖子,回家守床板,闷死人。
人生如一年四季,不同季节,做不同事情,有不同的活法,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人生状态。看到这句话时,我想起罗素解读过《人生7年》。
 
关于如何活好这一生这个问题。依我看来,我们可以采用倒推法。
 
这种方法不是用现在的视角,思考当下需要做什么事,过好怎样的生活。而是站在未来认真思考自己想要什么生活,来倒推现在自己需要做什么事情。这个方法,犹如你站在山顶,来探索自己需爬什么路,赏什么风景,来达到目的地。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生路上,结果也许就没有那么重要。相反,过程可能更为重要。你想要人生舒坦快活,就要尽量让走在人生路上,减少痛苦,避免无聊和孤独。
 
6.报纸上说:“你看,他现在还养猫,不吸教训,不回头。他这人就这样,骨头太硬,心气太傲,仗着聪明能干,由着性子活,对老天爷也不肯低头。这样不好的,人啊,心头一定要有个怕,有个躲。世间很大,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不能太任着性子,该低头时要低头,该认错时要认错。”
这句话,讲出了诸多人生智慧。我想,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度”字。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自己的尺度。无论你做什么事,很多时候并没有对错之分,而是你自己是否能承担其后果,并且自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都无心无愧。
 
7.“幸福是养自己心的,不是养人家眼的。”
幸福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任何作品,或多或少都是会涉及。在我看来,幸福有两大原理,一是关于自己,二是关于他人。
 
关于自己:你的需求是否得到满足。(健康,物质,精神等层次)人生的自主感和归属感,你是否具备。
 
关于他人:社会对比。你拥有的,他人是否也有。在与他人的对比下, 你是否拥有成就感,胜任感等等。
 
8.“绰号是人脸上的疤,难看。但没绰号,像部队里的小战士,没职务,再好看也是没人看的,没斤量的。”
整部小说,还在讲另外一个话题:赞扬与批评对一个的影响。近几年,也有不少心理组织,在研究这个话题。推荐一本书后浪出版的新书《赞扬与责备》。人啊!我们要努力做到“用共情理解人,以情商打动人,使夸奖恰到好处,让批评利人利己。”
 
 
总结
 
查尔斯·范多伦在《如何阅读一本书》讲到小说分为两种,一种是满足我们个人特殊潜意识需求的小说——那会让我们说:“我喜欢这本书,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另一种则是满足大多数人潜意识需求的小说。用不着说,后者会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世代相传,永不止息。
 
我想,麦家的《人生海海》应该属于后者。因为这本书的主旨还是传达了罗曼罗兰的那句话经典名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来源: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2426745/
作者:读旅世界



多年前看过几部麦家的作品,如今再次走入了他用笔触构建的世界。《人生海海》的跨度之大、人物之多、表达之杂、思想之深、文笔之辣、选题之奇,在我读过的书里面来看,算是比较罕见的。
 
总体印象:作者独特风格的继承演进
通过百度搜索,我了解到作者麦家的个人成长经历。年少的压抑和特殊的职业,造就了他独特的写作风格。我最早接触麦家,是名叫《四面楚歌》的军旅题材,并非是那种表现军人战场厮杀或训练作战的小说,而是一部表现部队机关办公室内心博弈的短篇。从领导到小卒,每个人的心理描写都十分细腻、传神,足见作者是一个善于观察生活、思考生活的有心人。《四面楚歌》、《洪干事》算是我看过的唯二的部队“官场”小说了。后一篇的作者不详,但是恰与我所听闻的部队机关的政治生态神似,如今恐怕再也寻不到、看不着了吧。
 
还有一个短篇,是写木匠的。内容大抵都忘了,但是阴暗突兀的结尾,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人生海海》里的上校和父亲都当过木匠,这也是一种关联吧。
 
看过大火的电视剧《暗算》后,找来了原著看,继而又拜读了《解密》,更喜欢后者。那种传奇性、思辨性一脉相承,又出现在《人生海海》里面,字里行间时不时冒出妖气和鬼气,熟悉的味道又出现了。而这次麦家走得更远、做得更绝,在题材和尺度上已经封死了影视化的路,直击时代之罪、人性之恶,可敬可佩。
 
从作品的对比,再结合作者的经历,可以说《人生海海》是麦家的半自传小说。他自己化作小说中的“我”,以如今的视角视野,重新审视昨日事、家乡事、生死事,别有一番韵味。
 
结构与情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作为一个悬疑推理的爱好者,在《人生海海》中获得了惊喜与满足,毕竟麦家是《暗算》、《解密》的作者。在这个作品里,悬疑的节奏把握得游刃有余、手到擒来,有谜题、有误导、有真相,伏笔众多、有坑必填。可以说,在文学性和商业性的考量上,麦家这次是下了功夫的。就如同一些高质量主旋律电视剧,悬疑的佐料加的很好,得到了市场与观众的认可,比如高满堂编剧的《老酒馆》、《老中医》。当然也有玩砸了的《新世界》,把前作《红色》的人品败光。
 
第一部分:从上校的“太监”绰号和非比常人的生活写起,到割舌头、挑手筋的奇案,再到小瞎子散布的骇人流言,引出本书的“麦格芬”:上校的私密刺青。
 
第二部分:老保长的经历,推翻了小瞎子的流言。在旧上海的经历,猎奇到了极致,小说似乎朝着魔幻现实主义方向发展。爷爷的下场,给这部分画上了沉重黑暗的休止符。个人最喜欢的一部分,动机的刻画不亚于东野圭吾的《恶意》,讽刺意味十足。
 
第三部分:从上校离开部队的真相,再到农夫与蛇的戏码,进一步对人性之恶进行鞭笞。大结局情理之中,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圆满。
 
各色人物:大千世界的真实写照
简单分析下书中几个人物,都是个人的一知半解。
 
书中人物有佛教徒,上校的母亲活观音;也有基督徒,小爷爷门耶稣(麦家爷爷的原型)。二人在书中善良懦弱,在灾难面前毫无自保能力。信仰救不了他们,而上校才是拯救他们的真神。
 
爷爷是个儒家思想代表,确切的说是腐儒。仁义道德、礼义廉耻什么的张口就来。正如电影《一代宗师》所表达的,人需要有里有面、里面兼修。爷爷死要面子、不顾里子,做出了非人之事、禽兽之举,最后面子里子被击得粉粉碎,给整个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从鲁迅的《孔乙己》到曹保平的《狗13》,有识之士对儒家腐臭嘴脸的口诛笔伐一直在持续,这次麦家又对它进行了迎头痛击。
 
与爷爷相反的老保长,吃喝嫖赌、千金散尽、荒唐一生,为爷爷之流的“正派人士”所不齿,而他却守住了道义、守住了气节,成为了击败爷爷的人生赢家。这一点真的耐人寻味。
 
上校是一个超然的复合体。他对国家有功、对村民有恩,但是过去的耻辱和污点抵消了他的一切光和热。由于作者的反英雄处理,让他的污点过于猎奇工口过于超现实,导致读者很难产生共情。他就是一块人性的试金石,也是本书最大的特色。
 
小瞎子是一个极恶的代表,人性之恶充盈全身,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是一条冻僵的毒蛇,随时准备咬怜悯他的人一口。他是那个动荡年代的典型代表,人性的恶如果遇到合适的土壤,会造成多么大的灾难。
 
林阿姨是愚昧与善良的共同体,是那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由于受到坏人的蛊惑,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捅刀子。直到现在,恶意举报都是一种卑劣的行径。但她是个有良知的人,用下半生就行了救赎。
 
书中人物还有很多有趣的影射,比如红卫兵队长是诗人,外号“野路子”的人最后混得最好。在网上风生水起的“小瞎子”,也是对如今的键盘侠、造谣者们的讽刺。
 
尺度问题:存有争议,见仁见智
放眼世界,黄暴、情色在影视、游戏方面是一个大卖点,却与我国民众的传统观念相悖。主流文化和审查制度努力让民众在文化上与情色隔离,但是地下产业和外来文化对年轻一代冲击较大,这也导致对于文艺作品里情色元素,广大受众存在巨大的争议。再看文学圈,众多作家写手在这方面做出了积极尝试和探索。张贤亮、叶辛等老一辈作家将性视作人性解放的一部分,让它在文学作品里发光发热。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废都》也是其中的闪光之作。
 
回看《人生海海》,有的对白确实脏、有的情节确实荤、有的叙述确实腥。我个人认为这也是出于文学性和商业性的考量。在书中除了悬疑,还加入了情色的佐料(可视为川菜佐料),让作品吃起来更有滋味、更下饭。当然,这可能不符合一部分人的口味。总之,《人生海海》中的情色部分侧面记叙多于直面描写,间接提及多于感官刺激,在文学范畴并没有出格、并没有过界。但是,客观的说,女性读者或是有女权主义倾向的读者,是不会太喜欢书中女性人物塑造的。但也没有必要去攻击麦家对女性的态度,毕竟这只是一部文学作品,并不能代表作者的三观。
 
遗憾的是,麦家反映当下社会与人的作品少了一些,对比《人生海海》,我还是更喜欢胡波《大象席地而坐》、班宇《逍遥游》之类的作品,毕竟后者和我的距离更近一些。也希望麦家不断自我挑战、自我突破,写出更好的书,以飨读者。


来源: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2401369/
作者:豆瓣不是酱




上校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都是他的人生,也是他的伤痕。
 
读完《人生海海》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得不说麦家老师很会写故事,他把秘密藏在字里行间,需要你一点一点的去探索,他的文字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你让你一直想要读下去。
 
书里关于上校的故事有很多,但是上校自己说出口的其实只有一两个,和他所经历的过往相比,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而我们更多的是从上校周围的人那里听到他的故事,从而把上校这一生串联起来的。
 
麦家老师的写作手法很高级,过去的故事和现在的故事穿插着呈现在你的面前,虽然时间点不同,但是上校的形象一直是那个样子,而且愈加深刻。
 
爷爷说:“绰号是人脸上的疤,难看。但没绰号,像部队里的小战士,没职务,再好看也是没人看的,没斤量的。”
 
书里每个出场的人物几乎都是有绰号的,看到最后你会发现这些绰号起的恰似他们的人生。
 
1、爷爷
 
爷爷和父亲对于上校的称呼是不同的,父亲都叫上校为“上校”,而爷爷叫上校为“太监”。
 
起初,我认为爷爷不喜欢上校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在上校被批斗的时候,是爷爷和父亲救了上校。但是之后爷爷告发上校这件事,扭转了我对爷爷的看法。
 
在爷爷心里,上校是一颗毒瘤。像是老保长说的一样,爷爷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爱着上校,所以他散播“太监”这个称呼,说上校的坏话,甚至于告发上校的藏身之所,都是为了让上校远离这个村子,远离他的儿子。
 
他以为这是保护儿子,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顾及自己的脸面。
 
而父亲对待上校却是一种真正的兄弟情,他们一起长大,虽然很多上校的经历父亲都没有参与过,但是他一直相信着上校,比任何人都要尊敬他支持他。
 
而爷爷却扭曲了这样的感情,藏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最后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害了自己和这个家。
 
我们没法去评断对与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一味的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并且不顾结果的去做,在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说不明白的。
 
就像之后上校被捕继而变疯,爷爷上吊,父亲变魔怔,“我”去国外流浪。这一系列变故其实也并不全是因为爷爷的告发,这只是一个导火索。
 
爷爷也不是完全的坏,他只是对于自己的目的过于明确,而对自己的行为所将要导致的结果想的没有那么深。
 
他最大的错误在于低估了上校在村子里的地位。
 
虽然每个人都在用嘲笑的语气喊上校“太监”,可他忘了每家每户但凡有点决定不了的事情,大家都会去找上校商量;每次村子里出点状况,也都是上校跑在最前面。
 
他是一个慷慨的人,是村子里见过世面最多的人,也是村子里的主心骨。
 
主心骨被爷爷告发了,村子里的人没有敲锣打鼓的庆祝,而是恨不能爷爷去坐那个监狱,这是爷爷所没想到的。
 
活了一辈子,却没有把这一件事想明白。
 
2、小瞎子
 
小瞎子是这本书里除了上校之外最出彩的一个角色,他串起来这个故事,从最初到结束。一直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到最后一刻都无法让人同情。
 
小瞎子是一个悲情角色,他本身并不瞎,因为父亲是个瞎子,所以给他的绰号是“小瞎子”。
 
但其实这个名字真的挺衬他的,因为这个人眼睛不瞎,但是心里却是瞎的。
 
他是批斗上校的主力,利用自己红卫兵的身份想要一探上校虚实,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触碰到了上校的底线,让自己的一生彻底变得悲惨。
 
但是他依旧不服输,虽然自己已经残破不堪,但是那颗想要毁上校的心更加强烈了。
 
从而也引出了上校的终极秘密——肚脐上的字。
 
上校在做间谍期间的经历对于看书的人来说离奇却也精彩,但是对于上校来说是人生最屈辱的时刻。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给上校做一个这样的设定,但是后来想通了,其实不管是“太监”这个绰号,还是肚脐上的字,又或是上校在那段时间的屈辱经历,都没关系了。
 
没有人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对于上校这样一个男人来说,侍奉女汉奸是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的行为,但是为了国家大义他都扛下来了。
 
因为他是上校,是拿着黄金手术刀可以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夫,他不会轻易被击垮。
 
但是当一件一件的事情压在他的身上,当一个又一个他相信帮助过的人背叛他,他突然觉得好累啊,一个曾经所向披靡打过无数次胜仗的战士,一个可以和死神相抗衡的医生,却被一颗稻草压倒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小瞎子最后的出场竟然不是死讯,而是要在“我”的心上捅一把刀子。
 
在所有人几乎要遗忘这个残废的时候,他竟然跑出来说父亲是“鸡奸犯”,而且这么多年他没有自生自灭的原因是父亲一直为了鸡奸他而养着他。
 
这样的谎话让人感到悲哀和恶心。
 
一切都已经时过境迁,只有小瞎子一个人还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像一滩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心里瞎的人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他们不懂得感恩,把所有的善意都当做施舍和应该,哪怕有一口气活着,也会不遗余力的报复这个社会。
 
3、林阿姨
 
在我以为故事要结束的时候,林阿姨的出现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相比上校之前的故事而言,林阿姨对于上校的叙述很短。
 
但是这短短的叙述,却给我呈现出了最真实的上校。
 
不是父亲嘴里那个完美的上校,不是爷爷嘴里那个有些作风问题的上校,也不是老保长嘴里那个神一般的上校,而是一个真正站在他的手术战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上校。
 
在上校疯了之后,林阿姨的出现仿佛是老天对上校的恩赐,但其实林阿姨也是在赎罪。
 
林阿姨说过,爱上上校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
 
在战争年代,一个犹如天神般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无法控制自己不爱上他。
 
但是林阿姨不知道,上校是不允许自己和任何女人相爱的。他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自己尚不能让自己安然度过余生,更何况是和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
 
上校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任何人,所以他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爱意。
 
上校有错,林阿姨也有错,但是他们都已经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但是真正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年代,那些心怀恶意的人们。
 
“报纸上说,生活是部压榨机,把人榨成了渣子,但人本身是压榨机中的头号零件。”
 
林阿姨几乎被疯了的上校榨干了后半生,但是她不后悔,这是他们两个人命定的缘分,虽然说不上是好是坏。
 
那些无力、忏悔、不甘、悔恨在时间面前都被消磨殆尽,什么样的刀子最伤人?不是最锋利的,而是钝刀子。刀刀划在心上,说不得也摸不得。
 
上校的一生璀璨时盖过一切的光芒,落幕时也没有凄惨不堪。
 
也许是上天给他最后的仁慈吧,一个再也无法在战场上用枪,在手术台上用刀的男人,让他忘却一切在养蚕室度过余生,是最坏的里面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人生海海,有潮起必有潮落。
 
在潮起时活的潇洒灿烂,在潮落时过得平凡坚毅。
 
人生海海,死了不是勇气。
 
经历过所有后仍旧活着才是真正的勇气。
 
感谢麦家老师,感谢这本书让我为上校流了泪,也因为上校而展了颜,开了界。
 
个人见解浅薄,望见谅。

 
来源: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0164250/
作者:明日晴(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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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噼哩噗噜 关键词: 11月 活着 不是 勇气 2022年 人生海海 敢死 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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